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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董恐同一句話,他花五年清洗品牌

這是一個為了老闆一句話,整個企業花了五年洗招牌的醒世寓言。


義大利麵愛好者並且會自己買來煮的人,一定聽過Barilla(台譯百味來)這個品牌。2013年, 執行長Claudio Colzani開車去和董事長Guido Barilla吃晚餐,Claudio接任這個世界最大的義大利麵帝國執行長還不到一年。Guido Barilla看他的姓就知道,他可是不是一般的老闆,他就是Barilla家族的第四代傳人,身價會上富比世排行榜的企業家。


義大利麵帝國也能瞬間被恐同風暴擊潰

當天這位董事長正在接受國家廣播電台最有名的脫口秀實況訪問,Colzani把車內的音響聲音調大,想要好好聽聽自己的老闆受訪。這時他聽到了爆炸性的一段話:

我絕對不會出跟同志家庭有關的廣告,不是我不尊重他們,而是我不贊成他們。 如果同志家庭不高興,他們可以去買別家。

呃,這時候你可能覺得他太愚蠢了,竟然這樣失言,但化獸師覺得以他的評估未必。

這是Barilla的家族企業,他和他的三個兄弟姊妹擁有超過85%的股權,他對傳統家庭價值表達效忠,他覺得這些也一樣捍衛家庭的消費者,是他們品牌鎖定的好客人。義大利這個國家有70%的人信奉天主教,大部分的人應該擁抱傳統家庭道德。

Barilla屆時剛滿60歲,他有五個子女,他後來在訪問中說,他反對的是同志收養孩子。


當老闆出言不遜

你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老闆「失言」,或說不小心吃到誠實豆沙包的經驗嗎?當你在電視上看到你老闆這樣說,你會怎麼做?


Colzani立刻打電話給集團的公關長,飆罵說:「現在怎麼搞的?」但為時已晚,憤怒的群眾指控Barilla這家公司恐同,揚言要進行全球抵制;公司高層主管都表達自己對於這樣的情況感到很不舒服,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哈佛大學立刻把Barilla義大利麵從學生餐廳下架;歐洲、美國等零售商都跑來要求Barilla澄清他們的立場。

各種公關危機鋪天蓋地而來,老闆和他的兄弟姊妹拒絕受訪,但最慘的似乎是公司員工、甚至高階主管對公司難以掩飾的失望,Barilla多次私下跟員工表示抱歉,也有員工說Barilla相處起來人不壞但是這種歧視言論真的傷透他們的心。


選擇進步價值的一方

Colzani接受訪問的時候說他擔心的不只是銷售,更擔心Barilla被認為是個過時的品牌。

但其實在Colzani的位置上他或許可以做出向保守派靠攏的選擇,畢竟義大利的右翼保守勢力正在崛起,而且種族歧視和恐同攻擊的次數也是增加的。所以Colzani也可以決定在這樣的保守文化中沉浮,靜待危機過去。

但他沒有,他說:

過去我們只想當個良民(good citizen),但現在我們想要做個好榜樣。


品牌絕地大反攻

Colzani是個不簡單的角色,他之前在聯合利華(Unilever)任職超過25年,甚至是聯合利華多元委員會(diveristy committee)的一員。他知道義大利對於LGBTQ的討論相對於其他歐洲國家來得晚,畢竟這是個個天主教信仰為主的國家。


如果你是Colzani的朋友,你會支持他嗎?


事實上許多挺同的朋友並不能諒解Colzani幫助Barilla清洗品牌的決定,但Colzani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推動人們思維想法的改變。

他打給前同事尋求幫忙,並且馬上任命了「多元兼容」部門的主管,他借重職場文化顧問的建議,成立外部的諮詢委員會,但這個過程比他想像的更困難,因為很多人不想跟這樣的Barilla有所牽連。其中有一位知名的作家兼社運者David Mixner甚至本身有參加抵制活動,拒絕了四次邀請,Colzani四顧茅廬之後才獲得他的首肯。


接著Barilla開始絕地大反攻,每年砸下500萬美金開始挽救品牌大作戰,從一個在公開訪問宣稱自己不找同志家庭做廣告的公司,轉變成一個會在包裝上使用同志題材的企業。他不只是透過公關來包裝形象,他透過多元兼容部門,整個公司安排訓練課程,訓練全體員工認識「不經意的偏見」。


現在每18個月全公司就會做一份調查,評估員工是否感受到公司管理階層致力於多元平等,最近一次的調查顯示有72%的員工認為有。也有超過1000名員工加入內部主題小組,其中有一個小組暱稱Voce就聚焦在性別認同。


Barilla也因此在人權組織的企業平等指標上面取得高分。但公司的信譽並沒有這麼容易挽回,性別認同小組Voce的成員穿著Barilla的T恤上街參加同志大遊行的時候,還是會被問說,公司付錢請你們來當走路工嗎?可見一旦被踢下進步企業的品牌,要重返名單就需要更多努力了。


重返榮耀仍待努力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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